“桑姨,您回来了?”
绣春楼后院,黄昏光打在雕花窗格上,雨烟正替红绡收拾衣物,一见桑若兰进门,立刻迎了上来。
“阿瑶呢?”桑若兰的声音不似平日冷静,一进门就急问。
雨烟愣了一下:“她……她不在楼里啊。”
桑若兰眉头微蹙:“怎么会不在?”
雨烟压低声音:“她不是踢了沈老爷……,听说把命根子都踢废了。昨天芙蓉就让人把她送去沈府赔罪了,说是要住半个月。”
“赔罪?”
桑若兰声音冷了三分,目光一扫四周,已隐含杀意。
“这芙蓉就这么同意了?她是疯了,怎么胳膊肘往外拐?”
雨烟一怔,小声道:“她说是证据确凿……也说您不在,不好拦。”
桑若兰冷笑一声,衣袍一拂:“糊涂!沈家什么人?阿瑶才十二岁,她让她去赔罪?!”
她转身便走:“备车,送我去沈府。”
“桑姨,您一个人去?”
桑若兰头也不回:“大不了我陪他沈家老爷睡一夜,把阿瑶换回来。”
雨烟惊得张口结舌,却不敢再拦。
她第一次见桑姨不遮杀气,不避身份,只当众说出这种话。
香车马蹄,尘土翻飞。
沈府门前,桑若兰刚踏出车轿,便有守门仆人匆匆迎上来,神情惊慌:
沈府前院,丫鬟家丁东奔西走,惊叫未歇。
一个灰袍老者正指挥家丁封锁内院,神色慌乱。
“你是管家?”一道清冷女声从马车外传来。
那人一抬头,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立于门前,披发玉颜,眼若冰锋。
“我乃铁阴教主,桑若兰。”
“昨晚,有个名叫阿瑶的小姑娘,被你们沈家接来。我来接她。”
管家一愣,脸色当即沉了下去。
“阿瑶?你说的是……昨晚那个从青楼送来的姑娘?”
他冷哼一声,声音陡然提高:
“你们来得正好,我正要找你们算账!”
“你知道那小贱人干了什么?”
“她是妖女!她吸干了我们家二公子!今日清晨,就被龙虎山法师带走祭天了!”
桑若兰脸色倏地一沉,冷声吐字:
“你说什么?”
“她才十二岁,一个连采补法都未学全的孩子,你敢污她是妖女?”
管家反唇相讥,语气愈发嚣张:
“不是她是谁?昨晚除了她没人接近二公子!”
“她能打、能咬、能装可怜,骨子里就是个邪种!你们绣春楼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,都是妖女!”
“你是铁阴教的又如何?在我沈家,别太嚣张——”
话音未落,桑若兰一步踏前,身形未动,手已探出。
“咔!”
管家脖颈被死死掐住,整个人竟被一只素白的手生生提离了地面!
他双脚乱蹬,眼珠暴突,面色由红转青。
“你再说一个字试试。”
桑若兰面如寒霜,声音如铁锥嵌骨:
“我与沈家无冤无仇,杀你儿子做甚?”
“那姑娘若出半点事,我不管你请了什么龙虎山,我、铁阴教主桑若兰,今日——便一人踏平你沈家满门!”
管家面皮扭曲,呼吸困难,拼命挣扎,终于发出破锣似的哀嚎:
“放……放我下来,我这就通报——!”
桑若兰冷冷松手,灰袍老管家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,咳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内堂之上,香炉熏得雾气缭绕。
沈老爷身披狐裘,半倚半坐,脸色憔悴。袍角下,腹下处高高垫起,若非熟人,定不知是何古怪。
桑若兰踏入堂中,目光一扫,眉梢轻挑——
“看样子,根‘踢断’的事情……倒是真的。”
沈老爷脸色阴沉,却并未遮掩,只是冷哼:
“教主光驾,倒也该先行礼再谈事。”
桑若兰懒得寒暄,一屁股坐入主位侧旁椅中,白袍未展,气势先落三分。
她冷冷开口:
“少废话。阿瑶呢?”
沈老爷微一挑眉,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:
“哦?铁阴教主亲自上门来要人,看来这姑娘来历不小。”
“那不如咱们——好好算算账?”
“算账?”桑若兰冷笑,“谁和你算账?”
“我今日来,只问你一件事:阿瑶,人,你给,还是不给?”
沈老爷眼神微沉,双手撑着扶手,一字一顿道:
“不给?”
“我这身子,被你们楼里那小贱人一脚踹废,如今敷药敷得连起夜都不能,你一句不给我算账,就想把人带走?”
“还有我二儿子——堂堂沈家二公子,被吸干至死,你一句不给解释就想一走了之?”
“在我眼里,你们绣春楼上下,个个都不是人!都是妖女!”
桑若兰一听这话,气得几乎当场起身。
她咬牙怒笑,整个人几乎压不住浑身颤抖的气劲:
“妖女?”
“她才十二岁,阴窍未开、未学采术,连调息都未通——你告诉我,她拿什么吸你儿子?”
“你有什么证据?”
“你见过绣春楼有人采人采到死人的吗?我们教规是什么,你配知道?”
沈老爷冷冷反驳:
“哼,除了她,还有谁?”
“她浑身邪气,被打了都不出伤,她不是妖怪,谁是妖怪?”
桑若兰眼神骤冷:
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还、打、了、她?”
这一瞬,空气像被压平的火药桶。
堂上杀气陡升,空气几乎要凝结。
沈老爷望着眼前这个素衣如雪的女人,嗓音略带发虚,却仍倔强地喊道:
“你要干什么?你别忘了,我们沈家朝中可是有人,你要动手杀我?”
桑若兰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,骨节发白,却忽然——松开了。
她冷冷地笑了,目光轻蔑:
“你还真是个——傻逼。”
她慢慢靠前一步,声音不大,却句句扎心:
“你要真以为你儿子,是我徒弟吸死的……”
“那你儿子,这辈子都别想伸冤了。”
沈老爷怔住。
桑若兰眯着眼看着他,像看一个蠢得无可救药的死尸:
“你是不是想强上她?被人家踢断了,恼羞成怒?”
“你有点脑子好不好?你都拿不下的姑娘,你儿子就能上的了?你儿子会功夫么?”
这几句话如刀斩脑壳,沈老爷气得脸色发青,却隐隐动摇了几分。
“可……可昨晚整个府里都没人进出……”
“那女孩一直在我们院里,不是她还能是谁?”
桑若兰不耐地冷笑:
“我现在没心情查案。”
“你快、点、带我,把阿瑶追回来。”
“不然……”
她忽然逼近一步,声音陡然冰寒如刃:
“我今天就能吸干你。”
沈老爷心里发毛,嘴硬到底:
“那我阳根被踢断的事怎么算?你可得给个交代!”
桑若兰眼中寒光乍现,反倒笑了:
“你想怎么办?”
“让我赔你一晚?”
她轻轻一挑眉,语调反倒慵懒了几分:
“还是你来踢我,踢到爽,我奉陪!”
这一句话,带着极度的讽刺与压迫。
整座堂前,只剩下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那可怜得像被火烧的下身——痛。
沈老爷坐在那,目光已不再正经。
他的眼神在桑若兰身上慢慢游移,越看越觉得不对劲。
——那腰身,那双腿,那冷艳逼人的面容,就连说狠话时胸口微微起伏的样子,那双巨乳的微微晃动简直都让他心里起了火。
他舔了舔嘴角,试探着换了个语气:
“教主既然说了,那也不好推辞。让我踢十下,就算平了这码事~”
话没说完,桑若兰眼神一横,像刀一样扫过来。内心十分厌恶:“一个老色鬼!”
她缓缓往前一步,站得比桌前还近了一分,下盘微沉,双手,下盘向前一挺。
“不是踢断你命根子么,给你机会,踢我命根子,这样咱两就两清。”
她目光冷如霜,语气却带着一种轻蔑的嘲讽:
“踢也好、掐也罢,我不躲不闪。”
“你随便踢,我但凡叫一下,我跟你姓。”
沈老爷眼神越来越不正。
他盯着桑若兰,一副笑里藏火的样子,嘴角挂着油腻的笑意:“哎呀,这——这身条——哎呀——教主既然说要我踢……那我还真不客气了。”
“真他么是个老色鬼!”桑若兰内心暗骂。
此时她站在堂中,白衣如霜,目光清冷。
“那你踢吧。”
她再度分开双腿,沉下身形,薄入禅纱的裙摆勾勒出下盘三角的线条,隐约映射出那一抹浅浅的缝隙,但女人气息稳如山岳,语气淡漠得像在谈价:
“踢一脚,就当我还你一夜。”
“踢完了,赶紧带我去找人。”
沈老爷色眯眯的眼神愣了一下,视线一直不离目标,女人的下阴的线条展露极大的满足了这个老色鬼的欲望,心中暗骂一句“贱得有趣,竟然找虐?”,竟真的站起身来。
他眼神下滑,盯着那女子挺拔的身形,突出的耻骨,脚步前移,动作像试探,又像带着几分卑劣的满足。
他抬腿,没敢发力,对着女人的正中,试着踢了第一脚——
“嗨——”
一开始,是软的。
他觉得触脚那处阴口绵绵滑滑,有种皮肤接触的温润柔腻,心中竟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异样快感。
可下一瞬——
“咔!”
仿佛一脚踢在寒铁玄金之上!
那片原本柔软之地,竟瞬间如铁壁般反震而回,一股透骨的震颤自脚骨直传小腿,他“哎呀”一声踉跄半步,脸色变了。
“这……这不对啊?踢错了?”
沈老爷本想趁着报仇,偷偷吃点香艳的便宜,第一脚踢中时那温腻触感让他心头暗喜,他以为真的轻易了突破了双唇之间的禁区,甚至想用脚在穴内搅动一番,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淫笑。
然而,笑意未散,脚骨便被“铁门”反震!
他不死心,再踢第二脚、第三脚,想找到刚才那种“柔中带韧”的感觉。
但每一脚都像踢在一块灌了寒气的玄铁之上,脚骨发麻、腿筋震痛!
“砰!砰!砰——”
踢到第五下,他已出汗;
第七下,他开始发虚;
第十下,他脚跟已震得发红,整条小腿在哆嗦,整个人像是踢了十口棺材。
而桑若兰,自始至终,一动未动。
她站在那里,雪衣不动、发丝不乱,姿态不偏不倚,仿佛整个堂室的中心轴线,都围着她静止了。
十脚过去,她连重心都未晃一寸。
沈老爷气喘吁吁,满额冷汗,而她连呼吸都未乱分毫。
她的裙摆仍平整垂落,不沾尘土;
她的眼神从头至尾没有眨过一下,就像在看一个失控的小丑在舞台上翻滚——
她微低头,缓缓拍了拍自己的衣角,恢复了藐视一切般的从容:
“行了,踢你也踢完了。”
“面子也给你了。”
她语气一转,锋芒逼出:
“现在,带我去追阿瑶。”
沈老爷咬牙切齿,脸色青白交错,眼里还残留着不甘。
他心里无比窝火:踢了十脚,连一丝软意都没占到,腿快断了,手也麻了,色没得沾,仇也没报,反倒像在跪地求教主打靶练腿功。
可偏偏他还不能不服。
他讪讪转身,一边忍着剧痛一边挥手:“管家——叫马车!”
声音里满是怒气,却又低到尘埃里。
“快,去追龙虎山那几个带人的……晚了可就追不上了。”
他知道,若是再耽误一刻,这位站在堂中的铁阴教主真的敢一掌把他这沈府震塌三层。
而身后,桑若兰抬眸看了看外头的阳光,静静自语一句:
“你可千万别走远了……阿瑶。”
就这样紧赶慢赶走了半宿,到了龙虎山,天色已亮。
龙虎山山门之外,灰尘未散,车马刚刚止住。
桑若兰下车那一刻,脸色苍白,双目却如寒星般冷冽。
一夜奔波,她未歇片刻,连沈老爷屌伤未愈,都被她生拉硬拽赶了一宿的路。
沈老爷一瘸一拐,强撑着走到山门,看门人见礼:
“几位可是有事?”
沈老爷强笑着上前一步:
“昨日我家将一位姑娘……误交予贵派法师除妖,结果啊,是个误会。”
他偷偷一指身后的白衣女子,低声补一句:
“这位夫人愿意出银子赎人……您看,能不能通融一下?”
还未等看门人回话,一道声音从道院深处飘来:
“误会?”
说话之人鹤发童颜,灰袍不染尘土,双袖鼓风。
龙虎山现任“大法师”——武若虚,缓缓而出。
他目光一扫,看见桑若兰,眼神一凛,语气顿显轻蔑:
“此女虽衣着寻常,然气息浊重,一看便是风尘场中之人。”
“我龙虎山向来接善事,此番前来——可是要请我山中净身赎魂?”
桑若兰不言,只是盯着他,一步不让。
“昨天,你们从京中带走一个女孩,说是要祭天除妖。”
“我不跟你废话,也不抢人。”
“你说个数,姑娘在哪,我出银子,把她带走。”
武若虚却摆了摆袖子,声调更高一分:
“施主口气倒是不小!”
“那小姑娘阴气极重,七窍俱浊,必为大妖转世——我龙虎山乃正道中流柱,岂能为银两动摇天道?”
“沈老爷已重金交付,求我山中设坛诛妖,如今岂能中途而废?”
这番话,句句冠冕堂皇,句句避重就轻。
桑若兰听到此处,眼眶都红了,声音带着隐隐发抖的压怒:
“你别他妈装了。”
“你说句实话,你把人——卖——到——哪——了?”
武若虚一怔。
他没想到这女人不仅不是普通护徒之人,还像是“知内情”的道上角色。
他眼神微变,却仍不肯松口,只能更硬往下编:
“此事已结,道坛设下三日诛妖阵,昨日便已开始封气入法。”
“若中途开坛放妖,天地不容。”
这时,沈老爷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,急得满头是汗,连连挤眉弄眼:
“大法师……给她就是了,快给她,人家真不好惹。”
“快给她吧,误会一场……你怎么还不明白呢……”
他一个劲朝武若虚递眼色,小声嘀咕:
“你想死,我还不想死呢……”
山风一吹,松涛如怒。
桑若兰眼中血丝密布,红得像是从泪中灌出杀意。
她的手,一直没有抬起。
可现在,终于动了。
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——交人,还是不交?”
她声音发冷,每个字像刀从齿缝里蹭出。
武若虚仍摆着那副“正气道貌”,抬手作揖:
“女施主莫怒,我龙虎山除妖卫道,乃为天下苍生。”
“你这般动怒,莫非真要与妖为伍?”
他目光骤厉,气沉丹田,右掌一翻,竟当场结印:
“你身上妖气沉重,不若让我为你——净化一番!”
净化?
放你娘的狗屁。
桑若兰再不忍,双眸骤亮,一声冷喝从喉间炸出:
“龙虎山若不交人——”
“今日,我就一人,踏平你这假道之巢!”
她双袖一拂,身形暴起,脚下一踏石板,竟轰然碎裂!
“铁阴·天极拳!”
她一步踏前,拳势如风雷掣空,袖摆未展,真气已至。
武若虚还未应变,只觉眼前雪影一闪,一股阴冷之劲直袭胸骨!
他骇然大叫:“你敢——”
砰!
拳未至,气先碎——龙虎山掌教当场吐血飞出三丈,撞塌山门左侧石柱!
门前弟子惊声乱叫,数人拔剑冲出,但尚未近身,桑若兰身形再动,连环三掌扫开十步之敌!
她的拳不是阳刚霸烈,而是阴沉彻骨,如夜潮拍岸,一浪更胜一浪!
龙虎山人一片惊乱。
沈老爷吓得蹲在地上捂着头,嘴里只剩一句:
“完了完了完了完了……”
而山门下,桑若兰缓缓收拳,一步步逼向武若虚。
她白衣上未沾一丝尘,但脚下已踏出满地裂痕。
武若虚跌退数步,脸色惨白,心口一阵剧痛未歇。
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拳意——不刚不柔,亦拳亦香,明明无声,却有香气扑鼻。
那香气,冷冽中带着温润,像寒玉沉香,又似绣春楼中极致调制的合欢香,只闻一息,便让他心神恍惚半刻。
桑若兰步步逼近,未再急攻,只是微侧身形,站于山风之中。
她双目轻抬,唇边浮起一点讥笑,如山中清艳未染红尘的仙子,却步步带着杀意的香。
“武大法师,你这龙虎山——是靠嘴斗法么?”
她不再说话,抬手一探,指影如燕。
武若虚急提护身印,尚未完成,整个人却仿佛被无形的阴流笼罩,指尚未触身,体内气海已乱。
“你——”
他刚欲怒斥,突觉身下一软,整条右腿剧烈颤抖,仿佛被什么寒气直接锁住关节!
“怎么回事……我、我身体……不听使唤了?”
他强提内劲,却见那女子衣袍翻飞,竟然从他侧腰一拂而过,袖边微带香气,贴在他耳侧吐出一句——
“铁阴·摄魂手。”
她身法婉转如花枝摇曳,却偏偏在他视线转不过来时,真气破体入魂,香术穿脉袭心!
武若虚骇然惊觉,不是对方快,而是他全身的反应变慢了!
他的眼中终于浮现出真正的惊恐与羞辱——
这不是拳法,这是媚术,这是入体夺魂的极阴杀招!
下一瞬,桑若兰身形如电,已跃至他身前,香气荡漾,素掌一抬,不是劈杀,而是——
“啪啪啪啪!”
五连掌,尽数扇在武若虚的脸上!
左右开弓,掌风不重,却带着极阴真气,一掌一掌,不伤筋骨,只夺气海、断血脉!
“快点把我徒弟交出来!”
最后一掌落下,武若虚跪地呕血,香气尚未散尽,整个人如中迷魂,被逼入地三丈。
血染道袍,香气未散,面目全非。
他一声狂吼:
“龙虎山护法何在?!还不快来护法——!”
山门轰然震动,四道身影从道院两侧破风而出,刀、枪、剑、锤,各持重兵。
四人脚步一致,气机连环,杀气中带着儒道气场,一现身便震慑满场。
“妖女何人?竟敢在龙虎山撒野!”
这四人便是龙虎山四大护法,武若有,武若灵,武若精,武若强。
“我武若有在此,定将你剖腹碎骨,为掌教报仇!”
龙虎山大护法武若有一步踏出,身躯如铁塔,黑袍飞扬,铁刀横于身前。
“区区女流,也敢来龙虎山放肆?”
他话音刚落,双手提刀,足下一踏!
“龙虎斩·开山势!”
一道刀光横斩,如破岩裂石,寒光十丈,携风破声,直奔桑若兰腰腹。
门下弟子纷纷惊呼:“这可是掌门传下的开山杀招!她挡不住的!”
可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战斗会血溅三尺时——
桑若兰,动都没动。
她甚至连手都没抬,只是眼神微挑,像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。
“就这?”
刀光已至,她竟然没有闪避!
众人屏息之间,只见她右手缓缓探出,两指并拢——如兰指绽雪——
“咔。”
竟——硬生生用两指,夹住了那口长刀!
刀锋撞指,火花迸现,空气中荡出震耳轰鸣!
武若有面色剧变,全身真气灌入臂膀,嘶吼着再压一寸!
“喝——给我破!”
可那两根玉指,分毫未动。
不,确切说——
她根本没用力。
她只是看着他,淡淡道:
“你这一刀,斩妖不成,倒像在给我磨甲。”
话音落下,她中指轻轻一转。
“咔。”
武若有的虎口脱力,整口刀竟被她指间“卸”了出去,荡出半弧,飞斩入龙虎山门前石狮的脖颈——砰然嵌入一寸!
全场震惊。
桑若兰却似觉得没意思,轻拍指尖,语气冰冷:
“若这就是你们龙虎山的护法水准? ”
“呀呀呀呸!好一个妖女!”
大刀尚未落地,长枪已响。
第二位护法——武若灵,枪尖一抖,携起半空风啸,横空而入。
他目光如刃,脸上仍挂着凛然正气之怒:
“大哥,你先歇会。”
“这个妖女——由我来收!”
“妖女,我乃龙虎山二护法武若灵!吃我一枪!”
武若灵拎起那杆青金巨枪,踏地一声雷响,枪花一抖,砂石四溅。
他刚目睹亲兄长武若有的长刀,被女子一指夹断,此刻心中怒火翻涌,杀气直冲双眼。
“妖女!你能夹刀,未必能挡枪!”
“我龙虎山神枪·破阴式,看你如何接!”
话音未落,一枪破风而出,枪身如龙,这一枪,如擎天之柱轰然砸下,力沉千斤,直刺桑若兰小腹下盘,出手即是杀招,直通女人下阴命门!
无留情!
这一枪,枪劲沉如铁钟,力逾千斤,是他毕生精修的绝命直刺,曾一枪贯穿三尺玄木、震碎六甲内劲。
他料定:
“这一枪,她若硬接——必然皮开肉绽、穿阴破身!”
然而——
桑若兰眼神未变,冷冷吐出三个字:
“太慢了。”
一身白衣,未起褶皱。
枪出如龙,寒光破空!
武若灵怒吼着贯尽全力,一枪直刺女人下阴命门。可就在他以为得手的瞬间,那女子身影轻旋,竟然逆势起飞!
下一瞬,她玉足一点地面,整个人竟如一道雪影飘起,在枪锋即将刺中那一刻,轻轻踏于枪尖之上。
她脚尖轻点枪杆,身法轻盈,如燕掠长空、雪落松枝。
全场寂静。
武若灵脸色骤变:
“什么?!”
这一枪他自信无破绽,哪知那女子轻功之诡,竟能以“贴身之躯”,立于致命之点?
他怒喝一声,准备横枪挑飞!
就在枪头未及收力的那一刻——
她身在空中,双腿一岔,垂直落下,将那长枪置于自己腿间,竟用大腿夹住了他的枪身!
“咔——”
不是撞击的声音,而是气机交汇的锁死之音。
武若灵脸色一沉,还没反应过来,长枪竟动弹不得!
他一愣,旋即大怒:“疯子!你疯了?这可是大铁枪!”
他怒啸一声,猛地双手后拉,劲由腰起,肩臂合抱,臂肌鼓张!
“给我开——!!”
长枪一震,枪身“嗡”的一声颤鸣,发出如破空刃响的音浪!
桑若兰却双腿微合,整个人像山石一般钉在枪身之上,纹丝未动。
武若灵怒从心起,再提气——
第二次暴力抽枪!
枪身剧震,地面灰尘飞扬,脸颊发红、筋脉暴突!
可长枪仍旧卡在女人大腿之间,一动不动!
“什么鬼……怎么抽不出来?”他脑海中终于闪过第一道寒意。
第三次,他开始微微发抖了——但仍咬牙猛抽!
“给我提!”
他双足陷入土中一寸,腰身死死锁住枪杆,要用腰身之力把夹枪的女人给提起来。
那枪头在女人阴下已经勒出一道印记,但是腿间的力量丝毫没有松动半分。
而他下盘几乎要被反震踉跄,可枪头连响都没响一声。
对面那女人,却在此刻,终于轻轻低头,看了他一眼。
不是愤怒,不是警告,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——
“你还要试几次?”的轻笑。
她眼尾微挑,唇角不屑,语气低柔,却像针扎入耳:
“你自己的枪……你都拿不出来?”
这一句话,如同千斤巨锤,不击他的骨,而击他的脸。
武若灵满额冷汗,手心渗血,他感觉这不是武斗,是被当众嘲弄。
他还不死心,硬是咬牙吼出一句:
“你他妈的——”
武若灵还在死命提枪。
脸色已然涨红,青筋暴起,气血翻腾如潮。
他的腰脊开始颤抖,掌心已被枪柄磨破皮肤,鲜血沿枪槽滴落,沾湿衣袍——可那枪身,依旧死死夹在那女子双腿之间,一动不动!
他不信!
他是龙虎山枪护法,苦修二十载,怎会输给一个女子的——腿!
“我就不信了!给我起来——!!”
他最后一次咆哮,真气全力灌入枪身!
下一瞬。
他感觉枪动了。
但不是被他抽动,而是——自己被枪带着动了。
“什……么?!”
一股奇异的反挑之力,从枪身最末端一寸一寸反卷而来,如蛇爬脊椎、似铁索缠魂!
桑若兰,终于动了。
她那双白嫩修长的腿紧紧一合,真气如锁,一瞬间反向灌入枪骨核心。
她微微一转腰身,双腿一绞,枪杆瞬间化作鞭身,绕身旋转!
“啪!!!”
武若灵整个人竟被自己手中大枪猛然牵引!
身形被长枪强行带离地面,腾空飞起,在半空画出一道抛物弧线,犹如一件破布袋子——
“咚!!!”
武若灵整个人像条被甩脱的鞭子,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夸张的弧线,重重砸在龙虎山道坛前的石台之上!
人没昏死,但已完全懵了。
场中鸦雀无声。
桑若兰缓缓松开了夹枪的大腿,理了理被枪头深深卡住下阴的勒痕,轻轻拍了拍裙摆,像是刚甩掉了一根不顺眼的草叶。
碎石崩飞,尘灰四起,惊得满场道徒神色惨变。
而桑若兰,脚尖一点,衣袍不扬,身形不乱,缓缓落地。
她白衣拂袖,如一片雪色轻云飘然归位,落在枪身断处。
她甚至懒得回头,只轻轻扫了一眼那倒在地上、喘气如牛的男人。
唇角缓缓勾起,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:
“你叫武若灵?”
“看来你的‘武器’——不灵了。”
“妖女伤我两兄,今日定斩不饶!”
龙虎山第三护法——武若精,身形一闪而至,脚下无声,衣袍不动。
他没有怒骂,只有一声轻笑:
“也好,我最擅斩花。”
桑若兰气还未缓:‘又来一个?!’
唰!
一抹寒光闪现,剑未至,剑气先破三丈!
武若精瞬身贴近,一连七式快斩,快得如梦似幻——
“破衣式、斜云步、拂柳斩、寒枫落!”
剑光闪动之间,桑若兰衣角已被挑破,左肩白衣斜开,露出一抹雪肌。
男人剑光飞舞。
“妖女,我的剑,挑衣、斩骨,不沾血!”
银光一闪,又使出剑势三招!
第一招刺向小腹——桑若兰侧身避开。
第二招扫向肩颈——她微一屈膝,袍袖拂动。
第三招贴耳而过,剑风带起鬓边发丝微颤。
三招皆未中,却都逼得她身形闪动,未有还手。
其他护法纷纷眼亮:
“她挡不住了!”
可武若精眼神沉稳,这才是他要的节奏。
他剑法本就不求一击致命,而在步步试探,消耗体力,破其轻功。
第四剑,剑锋贴体,从腰际横切!
“哧——!”
桑若兰腰侧白衣破裂,露出如雪肌肤一线。
武若精眸中一亮。
第五、第六、第七剑,剑气连绵如雨,竟在她肩、背、腰各处划破衣衫——
她犹如一朵在风雨中飘舞的花,身法依旧曼妙,然而——已身中数剑,衣破五寸。
她未言语,只冷冷盯着前方。
而武若精嘴角缓缓勾起:
“看来,你也不过如此~”
下一瞬——
武若精目光如鹰,盯住她略显凌乱的步伐。
前几剑,他削破她的衣肩、划断她的发丝——他知道她已经露出了疲态。
“再快一点,就能刺破她。”
他吸气一口,突然虚晃一剑,故意刺向她腰侧。
桑若兰一如既往地闪避,身形一折、一转。
就这刹那!
剑锋如电!
招式一变!
她身形应声而动,身子一旋,果然中计,露出咽喉一线空门!
——直刺咽喉!
“破喉斩!”
这一剑快若惊雷,力沉三寸,剑锋已然——
刺入了!
武若精嘴角一扬:
“你……上钩了。”
这一剑不再留情,不再虚晃,是他最强的“封喉一刺”!
剑身笔直,劲气破风,直贯女子咽喉!
“中了。”
剑尖已抵皮肤,剑锋透出喉前三分,再进一寸,就是穿喉之命!
周围弟子屏息,掌教武若虚眼中浮出一丝狰狞快意:
“她死定了。”
他清晰地感觉到剑尖划破肌肤的触感,感觉到了柔腻之中一层滑阻。
“刺穿了!她的喉咙,已经被我割开了!”
他呼吸急促,嘴角缓缓露出冷笑:
“妖女,就算你有两下子,我也要替天除妖!”
剑锋仍抵咽喉,他的手感到剑身传来的细微颤动——像是喉骨割裂时的回弹。
他没有抽剑,他要等,等她的喉管崩开、鲜血喷涌、头颅落地。
可——
桑若兰没有动。
她站定了。
就站在那里,玉颈微仰,咽喉之处,被那柄剑正正抵住。
不退,不挡,不惊。
她没有躲了。
“她认输了?”
“不,是她认命了。”
武若精眼中快意浮现,手指轻颤,准备缓缓收剑,以姿态留名:
“你死于我剑下,足矣。”
可时间一息,两息,三息……
那女子,依然站着。
呼吸,依然平稳。
她没有喷血,也没有说话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
她的嘴角,甚至缓缓挑起一丝讽刺的弧度。
武若精瞳孔一缩,低头一看。
“咔——”
那柄刺入咽喉的剑——
断了。
从剑尖处,寸寸断裂,裂纹蜿蜒向后,像被什么无形巨力从内部震碎!
而那喉咙——
毫发无伤,连一滴血也没有。
她缓缓吐出一句话,带着轻蔑与冷静:
“真无聊,你是在耍猴么?”
下一瞬,她反手一拨,断剑飞出,剑柄撞上武若精胸口!
“砰——!”
他整个人横飞出去,撞碎两根石柱,跌在地上,喉头却传来一阵痉挛般的寒意。
那不是被斩断,而是被恐惧卡住了声带。
“武若精?也不怎么精嘛~”
武若强握着那柄几近门板大小的巨锤,双臂如铁柱,肌肉高鼓,血脉如虬。
眼见三个兄弟连败,他胸中怒火早已压不住,虎目圆睁,大吼震天:
“你这妖女,身如铁布衫,莫非是练了金钟罩?”
“哼,今天我武若强,必破你妖功,看你还怎么狂!!”
他一声狂啸,脚下猛踏,地砖碎裂,巨锤猛然轰出!
桑若兰此时白衣凌乱,香肩雪背半露,似仙非仙,似魔非魔。
她本想抬手用内力格挡,可余光一闪,发现那锤影竟虚不着力!
“是虚招!”
她身形微闪,堪堪让开。
可下一瞬,锤风猛然翻转!
巨锤竟如活物般横扫而至,直砸她胸口,直接冲入女子凸起的乳间!
“砰——!!”
一声闷响,震耳欲聋!
桑若兰胸口中锤,身形顿时被击退三步,白衣破开,前胸衣襟炸裂,漏出大片雪白,雪肤震颤!
她脚下划出两道痕迹,气血翻腾,脸色微红,一声闷哼。
“好小子……有点门道。”
场下一片大喜!
武若虚激动得几乎颤抖:“中了!她终于被打中了!”
三名护法也露出狂喜之色:
“四弟的锤,一锤能碎牛骨,她终于破防了!”
武若强猛地踏步,锤尖指地,大声吼道:
“怎么样?!疼不疼?!你这身破布,可保不住你几次!”
桑若兰低头,看了看自己胸口被砸裂的衣襟与泛红的肌肤。
她缓缓抬起头,嘴角露出一丝……不屑的冷笑:
“疼是疼了点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她伸手轻轻按住被锤中的胸口,掌心拍了拍依旧挺拔的乳峰,乳下下传来铁石般的回震声。
“只是外皮破了,里面——可还好得很。”
她玉手轻轻点点了自己乳峰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“我这里还这么挺,你使劲了没?”
武若强神情扭曲,连声骂道:“妖女,敢羞辱我,看锤!”
他怒吼着猛砸数锤,地面崩碎,尘土飞扬,可桑若兰每次都在最极限的缝隙中滑身而出,如雪飘、似烟旋。
他气得大骂:
“大哥二哥三哥!她总躲,我砸不中!你们还看什么,快上,制住她!让我一锤给这个骚娘们砸个稀巴烂!!”
三兄弟互视一眼,虽有伤在身,但面上不甘心屈辱——
武若有提刀、武若灵断枪、武若精握着半截残剑,三人从三个方向同时逼近!
四人合围,封死桑若兰各处退路,路,刀、枪、锤、残剑!
杀气如山压顶!
场边沈老爷早已坐立难安,额上冷汗滚滚,悔意滔天:
“这女人……到底是何来头?三人都不是对手,四人围攻,她还能赢么……我这简直是造孽啊,造孽啊~”
此时此刻,桑若兰被围在阵中,白衣染尘、发丝凌乱,香肩裸露,胸前肌肤青红交错,看上去确实不似先前那般神明不侵。
但她却在这一刻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四面杀机如风压雪落,封锁了她每一个退路。
武若强正面逼锤,沉如山岳;武若有提刀贴侧,虎步凶猛;武若灵持断枪扫身后腰;武若精手握残剑,剑光如蛇,封她步伐轨迹。
桑若兰衣衫斜裂,青白交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,却仿佛不觉寒冷,只是轻轻眯起了眼。
“这是在逼我啊……”
她没再说第二句话,便动了。
第一步,她脚尖一点原地,半转身形让过锤影,身体如柳枝拂风,贴着锤头边缘掠过,避让只差毫厘。
第二步,她身形下潜,顺着武若灵的枪身一滑而过,指尖贴着枪柄划开,用力一拨,将那刺来的长枪滑出半寸偏角。
第三步,武若有大喝一声横刀砍来——
她身形急旋,半身折腰,反手勾住刀背,一点借力,竟在空中翻身越过,落地轻如雪,裙摆绕膝如霜花回风。
武若精早已等在落点,残剑刺出!
桑若兰眉头一动,脚下一错,错步踏出一寸,堪堪避开剑锋,却也在裙摆边缘留下一道寒意深透的细痕。
气浪逼压,她虽未中一击,却已连退数步,呼吸一窒,气血翻涌。
桑若兰已被四兄弟逼至角落,背脊贴墙,退无可退。
刀、枪、剑三锋,同时指向她喉颈、腹心、腿根,每一寸都是杀机。
而正面,那柄门板大锤高举在上,死死压住了最后的空间。
武若强咬牙切齿,额角青筋暴起:
“妖女,你倒是能闪!但现在——你还怎么躲?”
“我知道你练的金钟罩,身体硬得离谱。”
“但你再硬,能扛住四人压制?能扛住我这最后一锤?”
他高喊着,双手紧握锤柄,气劲灌体,脚踏虎步,大锤如山崩雷落,猛砸向女子双乳!
“妖女!你这骚奶子吃我一锤!!”
沈老爷在场边看到这一幕,脸色煞白,急忙闭上眼:
“完了……这一下怕是血肉模糊……”
“砰——!!”
锤头结结实实砸到女人的胸前,触碰到双乳的瞬间,整个石墙一震,尘灰爆起!
可当烟尘落定——
桑若兰仍站在那里。
身形未动。衣衫前胸虽被震开,雪肤微红,胸部依旧挺立,却未凹陷、未破皮,连一滴血也未见!
武若强虎口剧震,手臂发麻,锤柄险些脱手,惊叫出声:
“什、什么?!”
“这么大力……竟然连你胸都砸不进去?!”
他不服,怒吼着再起一锤,这一次——直砸女子天灵盖!
“砰!!”
空气轰鸣,地砖龟裂,锤影如山压顶!
可再次落锤——仍是无功而返。
桑若兰的脑袋如玉雕金铸,纹丝不动。
武若强整个人被反震之力震得飞退三步,蹲地喘息,脸色通红,嘴角都涌出了血丝!
“我……我草……砸头都不行?!!”
“这女人……她他么的是人么???”
而桑若兰,缓缓抬眼,胸口雪白微敞,气息平稳,神色如常。
她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,嘴角一挑,声音懒散而冷:
“怎么了?”
“还不够劲儿,有点痒啊~”
“没招了?嗯?”
她轻笑一声,声音不高,却让四兄弟寒毛直立。
两锤重击无果,武若强被反震得踉跄后退,脑中嗡鸣不止。
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身躯——不是金铁,胜似金铁。
女人衣服已经被震的七零八碎,雪白的肌肤大片裸露。
喘息间,他余光一瞥女子腿间,却在一瞬间捕捉到女子衣袍下的一抹异色——
那是裙摆震起之际,掠过的一道森冷灰青。
如铁锈之色,却不是布料。
不是皮甲。
而是……
“什么?!”
武若强瞳孔骤缩,脑中闪过江湖传言中一个极其隐秘的名号:
“铁……青?”
“铁青色……铁阴之门?!”
一股寒气从脊背直窜天灵,他整个人瞬间站定,锤柄都差点脱手。
“她……她是……铁阴教主?!”
“那传说中……刀枪不入,阴窍封绝,采人魂魄、噬阳不留的极阴之体?!”
这一瞬,他脑中江湖流言与眼前一切全部重合:
三位兄长尽败她手;
自己两锤全力砸下,却连她皮肉都伤不了;
现在她衣衫破裂、浑身香汗微透,却从未露出惊慌,只是越来越冷静。
武若强额头冷汗如雨。
而沈老爷,早已脚软如泥。
“是铁阴教主!”
武若强死死盯着她,脸色狰狞,眼中已无理智,只有狂怒和羞辱的复仇:
“你就是铁阴教主又如何?!你把我兄弟都打了个遍,我今天——就让你这个天极高手陨落!我武若强也应该在江湖有一个名号了,我就拿你当的垫脚石!”
他踏地而起,双锤并提,真气如火山喷涌,整座龙虎道坛都在颤抖!
“铁布金身?我武若强——管你什么狗屁不入,我他么就今天让你破个洞!!”
桑若兰看着他杀红的眼,唇角冷冷一挑,声音如风吹过冰面:
“蚍蜉撼树!”
“你还没见识过——真正铁阴的威力。”
下一瞬,她双足一并,膝盖微屈,玉腿绷紧如弓,猛地下沉一蹬!
“轰!!”
以她腿根下为心,一圈幽灰真气猛地爆开,地砖震裂、香风突起!
女子身下的铁阴全面张开,漏出猩红的血肉,源源不断的真气涌出,顺双腿之间阴窍逆涌而出,真气在女人胯间凝成一环环旋纹,环环叠套,竟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,以阴口为阵眼的——极阴旋风阵!
风卷残云,气浪呼啸!
四兄弟脸色大变,“什么,这娘们,逼也有绝招?!”
武若灵率先出枪刺阵,朝那阵眼阴口刺去!
可那阵中阴穴位眼的旋力如漩涡吸潮,长枪未近肉身便被吸入阵中,化作一团灰芒!
“什么?!”
武若有大刀横斩、武若精残剑快刺,纷纷强攻!
但所有兵刃一入旋风范围,皆被吸飞、震碎,竟连剑柄都被剥夺!
这不是阵法,是陷阱,是坟场!
就在此时——
真气已成阵,阵心旋风激荡,香雾如丝,卷起地面飞石与冷光。
桑若兰立于阵心,衣衫碎裂处,肌肤雪亮胜雪,香肩滑腻生辉,细腰盈盈,几乎被阵风托起。
就在四人惊异于这真气之时,她忽地轻喝一声,玉足一点地脉:
“给你们看点真本事!”
整个人高高跃起,裙摆翻飞,半空之中,她双腿横展如弯弓绽月,腰肢轻旋,竟以身御气,带穴中旋风而舞!
那姿态若月下轻狐、动而不乱,偏生杀意藏在每一分转身之间。
空中腾飞的巨阵旋风以女人为中心越来越大。
武若强尚未反应,便只觉眼前一花,下一刻——
“砰!”
突然一道雪白玉腿从旋风中横扫而出,正中他下颌,整个人被踢得腾空飞起,撞向道坛柱顶!
武若精刚欲挥剑,只见腿不见女子,玉腿在旋风隐形中如鬼魅般斜斜扫来,玉腿所碰之处,剑已断,人已飞。
武若灵、武若有几乎同一时间被那翻飞的腿影击中胸膛与肩窝,筋骨错乱、五脏震颤,摔出数丈之外!
空中,桑若兰一身残衣如裂雪飘舞,双腿连绞,扫出四记弧光如月轮,将四人尽数抛出阵外,砸在龙虎山石兽之下!
而她在空中旋转一圈之后,缓缓坠地,裙角掠地,双膝微曲,一足点地,一足弯收,恍若媚狐半卧,杀意未歇,穴中魔阵,微微收势,铁阴之口,再现人间。
她轻吐一口香气,声音慵懒,语调却藏着深深的讥诮:
“陪你们玩了一会……你们就忘了,天外还有人?还天极高手陨落?你们那点修为,再来100个,也费不了我半点真气。”
风散阵息,香雾消融。
四大护法各自瘫软在地,或断臂、或内伤,眼中尽是惶惧与羞愧,连抬头都不敢。
而此时,旋风阵破,衣袍残败,她那铁青如锁的阴窍之色,在混乱战场的尘光中一闪而现。
四人瞥见,皆是瞳孔紧缩——
“是她……是她……她真的是——铁阴教主!!”
铁阴真身现世,江湖大名赫赫——却无人敢直视。
四大龙虎金刚,终成地上败犬,连连跪地,低声求饶。
桑若兰未作回应,只是轻轻撩了撩已经破成碎絮的衣襟,勉强遮了肩膀。
她一步步,走向那早已僵立在场边、眼神涣散、膝软如泥的武若虚。
站定。
她没有问话,只是缓缓伸出手——
单掌一提,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!
武若虚浑身发抖,已然吓破了胆:
“教……教主……我们……我们……不知那小姑娘是您的人呐——!”
桑若兰声音如刀:
“阿瑶在哪?”
武若虚呼吸都断了,涕泪横流:
“她……她……早、早就被买走了……刚送来,看那小姑娘长的俊俏,就有牙婆来高价买人……”
“只要有人出银子,我们便卖……卖哪儿去了,我们也不知道……不知啊!教主,饶命啊,饶命啊!!”
“……买走了?”
桑若兰的手忽然松了,整个人如被抽空筋骨,一下子跪倒在地。
她撑着膝,低着头,长发遮住了脸,呼吸越来越乱。
她知道,这意味着什么。
在京畿脚下,被牙婆带走,若不是进了小馆子卖身,那便是被贩出外地、甚至送进山寨、海外——
一旦失联,几乎等于“永不相见”。
她努力控制呼吸,不让眼泪流下,喉头却像被谁狠狠掐住:
“我……拼了一辈子……连她都……保不住?”
下一刻,她猛然一掌横扫!
“轰——!!”
武若虚整个人被掌风震飞,撞在石狮之上,昏死过去!
她仍跪在那里。
风吹起她破烂的衣袍,拂起她额前贴汗的发丝。
她一动不动。
——除了那两滴,终于忍不住滚落的泪水。
她闭着眼,轻声哑语:
“阿瑶……我对不起你。”
“我……是个失败的师父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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